听书听三国第一百二十六回（严雪亭十五贯之十一回）

第十一回

【故事梗概】与第三回书一样，本回书的录音不全，只有三十分钟，后面突然中断，留下最重要的一段“谜”，只能任听客自己去想象了。况钟十六日从苏州乘船出发，二十日早上才到山阳县。山阳知县上船，大人问了他案情后，不顾舟船劳顿就立刻到案发现场调查。先问了邻居和地保，熊氏兄弟平时的为人，再踏勘了熊家，熊家老屋确是破烂不堪。接着又到隔壁米行问了原告米行冯老板，儿子被毒死的经过。而后大人又回到熊友蕙的书房，仔细看了墙壁、房顶，发现紧挨冯家一墙之隔的天花板，烂的烂，蛀的蛀。于是又亲自爬上天花板，凭借蜡烛火光，看到了里面几只死老鼠和一只金环。况大人把金环仔细一看，发现上面有齿痕，因为金子很软，老鼠的牙齿很厉害。又去米行请冯老板拿出那只金环，发现也有老鼠的齿痕。真相终于大白，山阳县的案子就这样顺利告破。

使我想起前回书里严先生放过的一个噱头他说，这些老鼠“住在熊家，吃在冯家，嗦落落来，嗦落落去”。因为米行老板一毛不拔，宁可老鼠成灾，也不愿养猫。

【细节点评】况大人进熊家老屋后，严先生有一段很详细的说表：老屋很大，但已经破败不堪，大部分房间残顶缺瓦，地上已长出了青草。又说只有一间书房还能勉强住人，但里的家具也是破烂不堪，书桌与椅子的腿都已经朽烂，一张小床，床上的帐子贴满了布丁，墙角边上有一灶炉，一米缸，揭开米缸里面空无粒米，灶边连一根火柴也没有。只有书架上还有不少书籍。六扇长窗的明瓦也是残缺不齐。天井里没有什么杂物，只有一把竹梯。按照山阳知县的说法，这把竹梯是熊友蕙与米行养媳妇通奸的物证，因为竹梯上面有一扇窗，里面正是养媳妇的房间。我知道这把竹梯的真正作用还在后面——况大人正是用这把梯子，爬到书房的墙上，发现了天花板里的秘密。 我以为如果不是为了方便况大人爬墙破案，这把竹梯本不应该写进书里。在一贫如洗的熊家，这把竹梯的存在有点不合理——凡是值钱的东西，主人早就拿它去换吃的了，一把竹梯至少可换一，两斤大米吧——即使要写，也不应该把它放在天井里，而且正好放在养媳妇的窗底下。古人说“瓜田不纳履，李下不正冠”，熊家弟兄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。难怪山阳知县会作出通奸的推论，只是这个知县没有进一步调查取证，就主观地下了结论。

地保向况大人报告熊氏弟兄的为人时，最后说了四个字”六房无卷”。怕听客听不懂，于是严先生就解释说，熊氏弟兄从来没有过失，在衙门的六房的档案里，没有他们犯案的记录。这说明兄弟俩确实是安分守纪的读书人。古时的衙门分为六房，相当于现在的六个部门，即刑房、兵房、工房、户房，吏房和礼房，这六房正好与中央的六部对应，涵盖了政府管理的全部职能。各房的主管被称为“书吏”，俗称“师爷”，如“户房师爷”，也称“钱粮师爷”，因为户房是主管全县税收与田赋的部门。

【方言解读】其一“七个里贩马，八个里贩牛”，这里的“贩马”、“贩牛”表示“忽悠”的意思，同样的意思，苏州话还可以说成“七个里缠，八个里盘”；其二“破子落索”，表示物件残破不堪；其三“叫名头”，就是“名义上”的意思，“叫名头”往往与实际不符；其四“明瓦”，古时候，中国没有玻璃，富家的窗棂里镶嵌的透光材料称“明瓦”，其实就是打磨后的贝壳；穷苦人家，窗棂里一般用窗户纸代替明瓦。北方雨水少，所以用窗户纸的比较普遍，南方雨水多，所以用明瓦的比较普遍。由于室内光线暗淡，所以古时候，念书人患近视眼的很普遍。

【唱篇欣赏】

本回书，只有一段唱篇，唱词写得很特别，从“一”字开头，按序一直写到”万”字。描写况大人进城一路到熊家的经过：“一声吩咐进城关，两面闲人左右排。三班衙役勤侍候，四品皇堂到此地来。五色绫罗灯彩挂，六房书吏紧相随。七支大令亭内供，八面威风前后台。行过了九王庙，再过了十里庵，百花巷口便归弯。千载难逢第一次，万人空巷闹非凡。” 可见况钟虽是清官，但第一次到山阳县，还是要摆摆排场，兴师动众将衙门内的三班衙役，六房书吏几乎全带上了，可能也是出于办案的需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