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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
一
93年国庆节期间,刚步入军校1个月,为长久以来萦绕在头脑中的附庸风雅念头,我花了9.5元在王府井新华书店买了一本《简·爱》。
高中的时候,坚持“肚子优先”,我甚至没有买过一本教辅资料,更遑论杂书了。武侠小说倒是看了不少,都是借同学的,连“全庸新”先生著的小说也看了不少。只是正儿八经的名著,却是一本也没有看过。
那时的9.5元,也许相当于现在的200元吧。在京东网,目前《简·爱》时价35元。有人总是说,物价越来越贵。对于这个说法,我从未苟同。我总觉得物价越来越便宜了。
二
我喜欢《简·爱》,迄今为止看了不下10遍。《简·爱》结构清晰,语言平易近人,使我这个学习坦克设计与管理的工科直男,也能够轻易地看懂。
《简·爱》的作者夏洛蒂,是勃朗特三姐妹中的老大。她讲述了一个灰姑娘遇见白马王子的爱情故事,虽然这个爱情故事离奇曲折,但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,也算是让人长舒了一口气。
说到《简·爱》,我不由得想到了《呼啸山庄》,它是艾米莉·勃朗特所著,但风格真的太不一样了。我曾经多次捧起过《呼啸山庄》,但从未看到五分之一,便放弃了。我已经发了誓,宁肯吃屎,也不会再读《呼啸山庄》。这真是一本极其枯燥无聊的书。
不过,以后的事谁知道呢,我可能还会再读的。有人说,《呼啸山庄》比《简·爱》还要伟大,这种说法催生了我再次拿起的念头。虽然曾经发过誓,我也不管不顾了。在这个不太讲究廉耻和自尊的社会里,小违誓言,也算不了什么。何况,我也不是一个严守誓言之人。
《简·爱》打动我的,不仅是它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,还有它对周遭事物、人物心理的细腻描写。那些描写,优美真切、生动传神,宛在眼前。阅读时,我常常魂魄出窍,附在书中描述的场景中,静静地站在一边,看书中的景色和人物对白,就像观看电影一样。
当你沉浸在书本中,那种精神上的享受便会随之而来,许久都看不了几页书,但这时你已经不在乎阅读的进度了。
三
夏洛蒂所在的年代,大约在200年前,那时英国人民的生活水平,大致相当于五六十年代的中国。二三个英镑,便能买一头肥猪。简·爱在桑菲尔德庄园做家庭教师,待遇优渥,一年的收入是20英镑(包吃包住)。
欧洲启蒙运动,显然影响到了夏洛蒂,她以自身为范本,塑造了具有强烈平等思想的简·爱。男女平等的思想,是《简·爱》的核心思想,也是此书的思想价值所在。面对傲慢的罗切斯特,简·爱直视着他,冷静而明确地宣称“我与你是同样的人”。
这一句话,立即就打动了我。我一直是一个懦弱自卑的人,从小见到当官的和有钱的人,总有些自惭形秽。现在想来,那些当官的和有钱的又是什么人啊,无非是些村乡干部和穿着有些光鲜的人。
我一直希望自己沉着冷静、自尊自重,就像我曾经强烈渴望有一件带拉链的上衣一样。小时候,看着那些穿着带拉链上衣的同学,我总是欣羡不已。多年后,我实现了这个心愿,那是在上军校时,部队下发的迷彩作训服。
如果只是宣扬平等思想,《简·爱》很难称得上是部伟大的著作。简·爱的爱情观,也许比她的平等思想更能打动人。这种爱情观,使她与当时的女孩格格不入。
简·爱面容微黑,形体瘦小,个子低于1米58,也没有兰蔻、SK-Ⅱ滋养,像个长不大的女孩子,但在拎着LV包的富家千金英格拉姆面前,她丝毫也不觉得低人一等,却自信自己更加适合罗切斯特。
简·爱的爱情观,仔细琢磨,其实就是舒婷在《致橡树》中表达的爱情观。有时我会想,也许舒婷是看了《简·爱》后,有感而发,才写的《致橡树》吧。
让我们读两句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感受一下简·爱的爱情观:
每一阵风过,
我们都互相致意,
但没有人,
听懂我们的言语。
……
我们……仿佛永远分离,
却又终身相依。
四
男女之间的爱情,思想上的相通和价值观的一致并不足够,还要有相互欣赏的审美和性格,这甚至更重要。解放后,有不少老同志,离开自己志同道合的原配,娶了资产阶级小姐,便是明证。
这个世界上,除了真和善,还有美和风流,也会让你的心弦颤动。
简·爱第一次见到罗切斯特,便为他阴郁粗犷的性格所深深吸引,觉得与她的品质产生了共鸣。
简·爱外表平静柔弱,其实个性刚烈、卓尔不群。她身上散发的不仅是善良的品德,更是张扬叛逆自尊的个性。这也是吸引罗切斯特的重要原因。
作为风月场上的老手,罗切斯特见惯了上流社会的女孩。那些女孩总是搔头弄姿,想吸引他的注意,而他知道,她们都是喜欢他的钱,而不是他的人。渴求真爱的罗切斯特内心为简·爱着迷,但他开始似乎并不太相信她,当然也可能因为他的疯女人所造成的道德牵绊。为了确认简·爱的品质,他不停地试探她,一会儿对她和颜悦色,一会儿对她爱理不理。在无数次的纠错之后,罗切斯特终于确信,简·爱就是他的the one。
罗切斯特个性也很强,一经认定,便“任凭弱水三千,我只取一瓢饮”,即使当他眼瞎需要人照顾时,也没有胡乱找个女人娶了。当男人的个性融入爱情,那爱情便深沉与宏壮起来。
在物欲横流的社会,像罗切斯特这样,对爱情执着的人越来越稀少了。就像当下,有些人喜欢各色美女,而有的人,只喜欢鸭蛋脸型的女孩。
爱,让人心有所依。失明身残的罗切斯特每晚都会在房间里点上蜡烛。在跳动的烛光里,他的脸绝望而深沉,他的心却淡泊而宁静。
那些美好的往事,想必都一幕一幕地呈现在他的脑海,挥之不去。人生,最难忘的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光。
这情景震撼心扉,当最终看到简·爱与罗切斯特在一起时,我们想必都洒下了多情的泪水。
生命短暂,情深不寿。对于更多的人,我们只能得到简·爱与罗切斯特爱情故事的开头,却难以得到结尾。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。
天意难违,有情皆孽。对于爱情,也许曾经拥有是比深陷围城更好的结局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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