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丨镇之
狂者,勇往直前;狷者,有所不为也。
杨绛先生曾经评价过钱钟书先生,说其“别人谓之狂,其实狷也。”
又曾说钱钟书先生是“天地人世间,一个读书小顽童”。
确实,钟书、钟书,一辈子喜欢和书打交道,旅行途中最爱看词典,看的着实津津有味,实乃少见。
可惜的是,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,钟书先生未曾在茫茫历史中遭遇一个更好的时代,颇有隐憾。
我们常说中国人的精神,那么如果推选中国人精神的第一位,什么素质堪称其位呢?
恐怕狂可以与狷为之一战,但到头来,狷者却更贴近于中国人的精神桂冠。
狷者,不是矢志不渝冲锋陷阵,而是如水般知进退,谋得是一世,而非一时。
我知道,这么说恐怕会挨骂。因为正是因为有许多太懂的进退的人,才造就了历史上诸多荒唐。
但这里的知进退,并非见风使舵,而是因为看得透彻,晓得了人生的真谛,无能为力下的一种选择。
下面,我们不再纠结于这种种观念,反而再次从钱钟书先生的诸多侧面,做一次人生的代入旅行。
一、小时候是顽童,青年时一腔热血我们老家有个词叫“调猴”,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。但意思却很明确,指的是这个孩子调皮捣蛋,不拘束。
太拘束的孩子往往被人视作难成大事,因为性子太稳重,思路就显得不够开阔,思路不够开阔,自然就难以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钱钟书先生,打小就是个调猴的孩子,喜欢和老师冲撞,喜欢和同学辩论,这种特质一直到其青年时代也依旧十分彰显。
钱钟书先生的父亲钱基博也颇为头疼,为此专门为钱钟书先生取字“默存”,希望他能够少逞口舌之能,踏实做学问。
确实,钱钟书先生并不是那种典型意义上掉书袋的学问家,他的口才是天生的,再加上博览群书,最喜欢雄辩。
所以,总体而言,钱钟书先生落下了一个“狂妄”的名声。
在成年后,居住在上海的那一段日子里,钱钟书的诗文中,字里行间都体现了其狂的孪生兄弟,那就是热血。
面对国难当头,钱钟书先生虽然没有选择出世,但字里行间无不雄起。只不过,随着时节流淌,人们对他的印象渐渐停留在那一册又一册的循规蹈矩中,这不可不谓之憾。
二、中老年时节,默存之意尽显,狂者化而为狷狂者是钱钟书先生的本性,但人读的书多了,就会变得和天性不再完全相同。
随着书越读越多,也随着时代变换,钱钟书发现自己愈发的不可狂、不能狂、不愿狂了。
很多人说,钱钟书先生主攻文学,实际上钱钟书先生闻名于世,《围城》确实功不可没。
但于钱钟书先生而言,《围城》只是业余用来消遣的著作,他自己并不是很满意。
在他自己的念头里,应该是有一个规划的,比如再写几本小说,再写几本什么专著。不过,以钱钟书先生的随性而言,这一切并非既定。
既非既定之事,就有赖于现实的碰撞。换句话说,假如一切如意的话,有那么一个环境的话,钟书先生的著作将会远远超过我辈想象。
譬如有那个一个小故事,一次吃饭,因为是困难时期,某君说起依靠野外打猎补贴孩子们的肚皮,于是钱钟书先生随手列出了一个长长的书单,皆是历代狩猎之著作。
换句话说,当一个人博闻强记达到足够数量的时候,一定会形成质变。而钱钟书先生也说过,他的博闻强记,核心只有一个,那就是打破各书的界限,让这些知识融会贯通起来。
所以,把钱钟书先生只看作一个文学家是极其简陋的想法。我们只能说,他更多的兴趣是放在历史和文学上面,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其他方面的知识不够丰富。
当然,这种分法还是比较粗糙的,也就是把人类的只是分为两类,一类是文,一类是理,就如同高中生分科一样。钱钟书先生于文这一科而言,绝对是顶尖人物。
遗憾的是,虽然博闻强记,但钱钟书先生最终留下的东西并不是很多。假如到现在这个时代,他一定可以著作等身。而那个时代,从狂化而为狷就耗尽了他的精力。
其实也不止是钟书先生,时代就是时代,并非一个钟书先生可以匹敌,也非千万个钟书先生可以匹敌。
所以,钟书先生选择化狂而入狷道。
三、钟书先生之最珍贵,我们所最应珍视钟书先生的魅力并不一定是做学问的才可以独享。我们虽看不通《管锥编》,但窥一管而知全豹,享受到钱钟书先生身上最好的精神,只要识得千八百字足够。
钟书先生一生挚爱图书,手不释卷,不沾染政治,一退再退,却在心里留一片天地,在那个时候,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。
或许是因为钟书先生读历史多,所以,在他眼里,没有新鲜事。既然没有新鲜事,那就必定会有轮回,有轮回,就必定会有悲欢离合。
虽看得透,但是钟书先生内心其实是懊悔的,譬如在杨绛先生写的书序中,曾懊悔于自己的无所作为。
但,乱世之中做一个狷者,对于一个出生而狂的人而言,已经是难能可贵了。
钟书先生用他的“狡黠”给我们上了一课,其慎、其独,都是我们所应珍视,所珍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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