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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说红尘路上的经历
“你相信轮回吗?”他吐着烟圈问我。
“你问我吗?”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。
他笑了笑:“如果你有兴趣回答,为什么不是呢?”
“这个我持保留意见,毕竟就目前的记忆来看,我记不得有上辈子。再说了,这辈子的事都够操心的,谁还会管有没有上辈子和下辈子”我拿出六块钱的白沙准备点。
“来,抽一根我的,不是什么好烟,但是来长渡一趟,抽一根权当体验。”他很好客的邀请。
我迟疑了一下,怕烟有猫腻没有接,顺手点上自己的白沙,说:“抽惯了这个。”
他似乎并没有觉得尴尬,只是盖上烟盒,塞进随身的挎包里,吐了一口烟,身子随着火车的前进摇晃着,我也没话,靠在火车车门的墙壁上,两个人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江南水乡风景。半晌,他开口: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“洗耳恭听”我装了一把恭敬。
空荡荡的火车厢里,两个座位,一包瓜子,两罐啤酒,一边聊天,一边打发无聊的旅行时间。及到云门他下车时,算下来两个人已经聊了近八个小时。而此刻,我坐在回北域的火车上,窗外漆黑一片,看不到过去和将来,参不透轮回和生死,睡不着,也并不特别清醒,在昏昏沉沉中,记录下他的故事。
引子:在人类个体的奋斗中,死亡一直是无可避免的话题,也是所有人都倾尽全力避免的东西,时光匆匆,没有人能逃脱时间的惩罚,但是,时间并不是总喜欢短暂的东西,它在夺去一个生命的同时,允许他的灵魂轮回转世,只不过,在这么多轮回的灵魂里,少有人能够保留上一世的记忆。
“一个人的存在需要哪些因素呢?”他自问自答:“三个——身体、记忆和灵魂。第一类人没有记忆和灵魂,比如疯人院里的人;第二类人只有身体和记忆,这类人是大多数,一生碌碌无为;第三类人是完全拥有身体、记忆和灵魂,这类人的行为和判断总优于常人。而在第三类人中,又不完全相同,可分为上中下三类,上类人灵魂和记忆都比较突出,他们在此生的记忆可以被留存到下一世,因此这类人会看到了过去和将来,现实表现为‘先知’‘占卜师’等,我们称之为灵媒;中类人灵和记忆相对普通,他们的记忆无法留存到下一世,因此,既无法看到过去未来,也不会有惊人的言论问世,但是凭借这些灵性,足以称帝称侯,我们称之为天才;下类人的灵魂和记忆均比较普通,但是相比较没有灵魂的人而言,又凭借这一点灵性也能有所建树。不过,灵并不会伴随肉身到死,当一个人的肉体虚弱不看,记忆凌乱无章的时候,灵便会离他而去,因此曾经有许多伟人在晚年犯了许多错误,那是因为彼时灵已经离他而去。灵的产生,是以肉体和记忆为基础,灵的消失,同样因为肉体和记忆退化。强大的灵魂可以多次轮回,但不会永远轮回。而我的灵魂已经轮回到第五次,这五次轮回中,每一生的我都像生活在同一个梦里,这个梦折磨着我,让我憔悴却又不愿醒来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我问道:“难道说,这五世以来,你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吗?”
“差不多吧”他看着窗外,呷了一口啤酒说:“五次轮回里我都在寻找一个女人。”
“她是谁?为什么会找她?”
“世人习惯于给一具血肉之躯起一个名字,但是不会给一个灵魂起一个名字,少有人能在下一次轮回中记起前世的名字,也少有人会继续使用前世的名字,因此我只称她为‘她’,至于寻找她的原因,其实很简单,当你每一次轮回之后,你都会发现财富、地位、都无法轮回,你发现此生你所珍惜的和拼命攫取的,多是一场空,此生有可能轮回的,唯有记忆,特别是哪些让你刻骨铭心的记忆。”
“那么,你的父母算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吗?”我问。
“算不上,五次轮回中,我的出生各不相同,我并没有遇到说两世的父母有相同的灵魂。”他面无表情的说。
我听出了端倪:“也就是说她曾经在转世之后和你相遇过,并且,转世之后你认出了她,对不对?”
“是的。”他回答,紧接着叹了一口气:“那是第二世的事了”
我自然不愿意这么好的故事就此一笔带过,追问道:“可否稍微详细的讲一下第一世相遇?”
桌上的瓜子快吃完了,啤酒也喝完了,小货车叫卖声由远及近,他要了一袋瓜子,一罐啤酒,我赶紧掏出钱说:“我请客”。他没有推辞。
瓜子开封,啤酒开罐。他说:“根据我的片段记忆和当下的考古推论,第一次相逢大概是在300年前。那时候我是一习武之人,跟随一队人马押镖。一次任务是护送一商人家眷回江南,商人的妻女小儿不喜坐船,于是只好走陆路。一路饥餐渴饮,夜住晓行,走到罂山的时候,遇强人劫道,我和师傅拼死保护,还是没能保护商人一家,师傅当场毙命,我身受重伤,骑马逃到一乡村,被一姑娘相救。”
“然后你就以身相许了?哈哈,剧情好老套。”我笑着说。
“不,实际上我是被逼做了苦工,因为乡村缺少劳力,姑娘的父母以为我是逃犯,说如果不在这儿做农活就告官。我一来只想隐姓埋名,二来不愿毁掉师傅的清誉,因此做了五年长工,后来娶姑娘为妻。”
“那商人一家最后怎么了?”我追问。
“我做长工那些年,也从街巷打听消息,无奈乡村闭塞,消息支离破碎,版本众多,有的说全家被杀,有的说妻女被劫上山做了压寨夫人,有的说劫财后一家全被放回。没有准确的消息,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,总觉得自己亏欠他们一家,要是人都活着还好,要是一家人都死了,这债我得内疚一辈子,于是,在我结婚五年之后,大概三十多岁的时候,我终于决定去查证一下富商一家人的消息,倘若尚在世间,我做牛马做马报答,不在世间的话,好歹寻个坟头烧个纸钱。于是我就去轻州”
“查到了吗?”我问。
“我在茶馆酒巷子打听了数月,因为时间久远,消息早就不多。等到我打算返程的前一天,无意中听几个风流子弟在酒馆议论烟花女子,其中一个说:‘那女子虽然身世不明,但是才艺双全,更兼一张迷魂脸,谁见了不喜欢,可惜手背上一颗痣...’我一惊,富商的女儿我没见过面,但是见过她从车内向车外的仆人递赏钱的手上,有一颗痣。我向几个风流子弟打听到她的所在,马不停蹄的奔向烟花巷,可惜她已被一盐商赎身,做了小妾。我自荐去盐商家做长工,留了下来。”
“然后呢?”我兴致正浓,他却喝起了啤酒。
待他喝了两大口啤酒,打了个嗝,才继续说道:“我在盐商老家做了两年长工,后来盐商因为得罪了官府,被抄了家,她本要被卖,我眼看着她被官兵带走,情急之下,杀了两个官兵,带她逃出城,以实情告之。或许是经历了太多风浪,她只是苦笑一下说:‘命由人,不由己。’数日之后,她在一小店里自经了,我把她的遗体埋在小店附近的树林里,坟前种植了一株柳树,坐在墓前,回忆她的一生:富商之女,然后是土匪的女人,目睹母亲的自杀,父亲的被杀,然后被土匪的手下救出山林,却流落青楼,再然后是盐商之妾,最后是官府的囚犯。我看着她的手帕,上面刺着:人成各,今非昨,此去轮回渡修罗。最后三个字秀的很仓促,说不出的感觉,我不是读书人,但是有的东西,却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到的。回到乡村之后我做了很多噩梦,师傅临终的,富商被杀的,凡此种种,我索性整日买醉,终于有一天,我跌进了一个小水沟,也许死了,也许没有,但是那具身体再也不是我的了。”
“不对啊,你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死没死?”我质疑。
“恩,我讲过,有的灵,在人还没有死之前就离开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我继续质疑。
他淡定的笑了笑说:“我的灵第三次转世的后,当第四世的我已经长大成人,我遇到了第三世我的灵所在的身体,还活着,但是庸碌无为。”
列车进了隧道,轰隆隆的呼啸声震动着耳膜,耳蜗鼓鼓的,两人无话,我思索他刚才所说的话,他呢,看着窗户上车厢内的影子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十分钟后,列车驶出隧道,我喝完了啤酒,手握着啤酒罐当当当当的敲着桌面,他还在看窗外,似乎在想什么。
“喂”我喊他:“那你第二世的时候是怎么遇见她的呢?”
他似乎从梦里惊醒了,呆了一下说:“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灵转世的时候,我已经是一个地主家的小孩了,我一直表现的比一般人更聪明,到舞象之年,我已经能清楚的从记忆里搜索前世的业,我想起了她,于是,我又活在了愧疚中无法自拔。我读了很多书,愈加体会到这三句话里的命运无常。等到加冠之后,我辞别老父,去了轻州,我想找到她的坟,起码烧一点纸。”他停下了不说话。
我问:“肯定是什么都没有了吧。沧海桑田,早就消失了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他笑了笑:“当我带着祭文去祭奠的时候,小店已空,树林犹在,我在坟前遇到一女子,很普通的农家女子,穿着朴素。他见到我,略略一惊,然后对我说:‘你相信轮回吗?’,我吃惊的问:‘何出此言?’,她说:‘我的前身就葬在这里’。我更是吃惊不小,问:‘不知姑娘前身是何身份?虽常人称轮回为妄谈,然而实不相瞒,我本人已轮回一次,葬在这树下的姑娘,我曾经认识,姑娘可知此处葬着何人?’,姑娘笑了笑说:‘葬在这人的人前世名叫吕江柔’,说罢,她笑了笑,叹一句‘人成各,今非昨’,我鬼使神差的接一句‘此去轮回渡修罗’。姑娘不相信的看着我道:‘公子何以知后半句?’我说这后半句刺在一方手帕上,可惜不知道现在何处了。”
“你们最后在一起了吗?”我迫不及待的问到。
“没有,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,前世相识的人今世能再相遇已经是巧合中的巧合了,上天岂能让你占尽天道轮回?那个年龄里,她早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,而我,也早已经和另外一名女子缔结良缘。第二世,我穷尽一生之力求官求富,到不惑之年,已经家财万贯,富甲一方了,然而一个夜晚,我被自己的妻子和好友闷死在床上,我一直相信这就是报应,上一世的因,这一世的果。”
“所以你就第二次轮回了吗?”我问。
“第三世的轮回中,我出生在一个贫寒之家,家徒四壁,出生百天,我就在一个冬天的夜晚被遗弃在路边,天上一弯残月,冷清清的。一个和尚救了我。经历了第二世的荣耀和陨落,我选择了做一名苦修者,就在我苦修了十年之后我并没有悟出什么,虽然我对于佛理已经有很深的造诣和理解,然而我依然悟不出人的本质。一天,我在大殿诵经,忽然,一阵想风吹过,我听到身后一清脆的女声:‘师傅可相信轮回?’,我一转身,眼前的这个女子,和吕江柔竟然如此相似,我脱口而出:‘人成各,今非昨,此去轮回渡修罗。’,她惊了半晌道:‘大师何以知之’。我答:‘前世里,施主曾和我在轻州城外的柳树下,共谈因果轮回。’她叫起来:‘原来你就是那个镖师的弟子。’,我点头。此后的许多岁月里,她常来寺院和我论经谈法,方丈看我尚有尘缘未了,遂对我说:‘你尘缘未了,此生何必空对香炉,不如还俗,来生再续佛缘。’,然而我没有同意,我觉得自己早已参透生死红尘,当她向我提出一起归隐山林的建议时,我回答:‘此生我已归佛’,谁想她竟然从此遁入空门,于是我么之间,只剩下参禅悟道的可能。等到她坐化之时,我亦是白须飘飘的老僧了,不久寺庙又树新塔,而我经历了第四次轮回。”
“这一世你有做了什么呢?”我亟不可待的问:“遇到她了吗?”
他沉默半晌说:“缘分这种东西,可遇而不可求。在我第五世的时候,天下大乱,诸王征战,而立之年,父母死于战乱,我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,见屋檐下双飞燕子正衔泥,而我轮回此生,却不知心向何处归属。‘人成各,今非昨,此去轮回渡修罗’几个字本指吕江柔一生颠沛,如今,轮回三次都能相遇的我们,竟然没有珍惜那份摆在面前的缘分,我决定用此生去寻找吕江柔,然而越是你渴求的东西,你就越是得不到,我走遍大江南北,去过北国的荒漠,也去过南国流水分割的破碎平原,去过东方的惊涛海岸,也去过西方的莽莽高原,我在诸王的刀剑中穿梭,我在京都的繁华之地打探,我问过千万遍‘人成各,今非昨,此去轮回渡修罗’,然而,没有一个女人为此停留,我甚至怀疑她的灵已经消散在茫茫宇宙。终于有一天,我已经很老了,连走路都感觉到困难了,我决定找一个地方终老,我在一座山里建了一个茅棚,每天望着山间的流水,思索着她的种种,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即将离开这具身体,我开始为自己诵经。一天,几个进山踏青的少女途经此地,一位及笄之年的少女停在我面前问:‘老道人,你相信轮回吗?’,我精神为之一振,忽然间,我想起了很多事情,她见我没反应,继续说一句:‘前几世里我遇到了一个命中注定的人,但是缘分并没有让我们在一起,前一世我找了他一生都没有找到,您觉得这一世我还会找到吗?’,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东西,最后近在眼前,我看着她,再看着自己,一个是妙龄,一个是薄暮。我说:‘人成各,今非昨’的下一句是什么?她也很吃惊说:‘难道是此去轮回渡修罗吗?’。我微微一笑,泪流满面道:‘前世你邀我共同坐化,默数着念珠对坐千古’言讫,阴阳两相隔。”
“你找到她了吗?”我问。
他摇摇头说:“去抽烟吗?”我抓起自己的兰州,走向车厢连接处,从连接处缝隙吹进来的风冷冷的钻进衣袖,车门外,夕阳如血,远处的平原笼罩在苍茫的轻雾中,天快黑了,室内的光线已经很暗了,两个人都沉默着,默默抽着烟。六块钱的兰州质量很差,很快就燃尽了。我咳了一声问:“那你此生,是打算找她还是正在找她还是已经找到了她?”
他吐了一口烟,徐徐说道:“我找了十年,如今年至而立,我在无数的站台上等待,也在无数的车厢里追寻,我的灵魂早已疲惫不堪,厌倦了漂泊,厌倦了苦苦追寻的缘分,我也想找一份爱情,找一份归宿,然而每当我停下来,我都会想起她,想起那个唯一陪伴我经历数次轮回却又最终相遇的人。许多次我都想停止追寻的脚步,但是最后的最后,我还是不甘心,有的人轮回再多的次数,也依然会在你心里,你就是忘不掉。”
列车广播响起,云门站到了,列车门已经打开,站台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,他盯着我说:“说了这么多,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,有些人,有些缘分,一旦错过就不再。”然后下了车。
不久,列车启动,离开了云门站。
结语:写完这些,已经是凌晨一点了,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远处的星星点点,竟无语凝噎。一份五次轮回的爱情,一段无法拒绝的缘分,和两个人六辈子的追寻,谁相信呢?谁又不相信呢?
附录:本文略长,其实本来只是简单的一个轮回思路,两个轮回的恋人在轮回之后拼命的寻找彼此,一次次擦肩而过,到最后也没有追寻到彼此,但是真正写的时候,我的思绪又漫天飘荡,还好最后拉回来了。文中的地名,如云门、长渡、轻州,以及人名吕江柔均为编造,如有雷同纯属缘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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