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《江南恨》
作者:梅子黄时雨
内容标签:民国爱情 先婚后爱 虐恋情深
文案:
赫连靖风,他是北方督军之子,表面上纨绔跋扈,实际精明强悍,一面处心积虑地对外扩张,一面提防着自己人的夺权阴谋。
江净薇,她是江南司令的嫡女,在家族内部不受重视,因为母亲的悲剧,在感情上顺从地接受了和赫连家的包办婚姻,但拒绝付出感情。
一场政治联姻将这两个陌生人连接到一起,从此豪门婚姻,门阀春秋,你方唱罢我登场。
他要的是江山社稷,权位名利,她求的却是平淡的幸福。
他不确定她是否在意他,她不知道她是否只是他的玩物。
堂皇之家,阴谋诡谲,容得下她的与世无争?
门阀相争,重重倾轧,他如何保住众人觊觎的权势?
曲终了,灯灭人倦,风华消散夜半无人,只是心里下了一场梅子雨。
摘录:
赫连靖风目光犀利盯在她脸上,对她的表现是有几分诧异。他知道她已认出了他,从她看他的眸光中他就知道。但她却当作从未看过他。当日他随送聘礼的专列去江南,除了不可告人的军事机密外,不可否认的确想在大婚前见一下自己未来的女人。且父亲也是同意的,若自己不满意江司令的大女儿的话,可以从江司令其他的女儿中任挑一位。其实他对此是无可置之的,自小他就知道自己的夫人是没办法自己挑选的,也一直明白他的婚姻必是个交易。不过,那日他在茶楼看见她,虽已经看过照片了,但眼前还是一亮,她不是那种极妩媚的女人,也不是那种极温柔的女人,但却有种让人看过后难以忘记的气质,就像寒梅一样,看着娇艳,实则清冷。对她的外在条件,他还算满意,再加上她是江司令唯一嫡出的,娶回来的话,日后或许会少一些麻烦。
现在她就站在他身边,他一低眼,就可以看见她微露出来的半截脖子,呈白瓷般的光泽。他竟有些微热了起来,但还是从容的道:“我送你回房!”她初次听到他的声音,低沉地响在耳边,她像是受到惊吓一样,抬头看了他一眼,也就一眼,让他近距离的看见了她那双漆黑如子夜寒星般的澄亮眸子,犹如黑宝石般清灵深黝。他自小是受西式教育的,当下也不避忌,便牵了她的柔荑,走出门去。只觉她的手柔若无骨,又冰冰凉凉的,像极了上好的玉石,需牢牢握着,仿佛一不小心便会从手上滑落下去。从西厅到他所居住的小洋楼也就一盏茶的时间,但不知为何,他竟走得极慢,侍从们落后半米左右,慢慢的跟着他们。
净薇也慢慢地跟着他,只见他从这个院子里穿过,又绕过了一个走廊,又穿过了几重院子,走到了一座小洋楼前。她依稀记得姚夫人是从这里将她带出去的。因为去西厅时时间匆忙,她没有好好打量,现在细细一瞧,楼前是一个西洋式的花圃,虽然因为是冬天显得清冷,但却是种了好些品种。想必到了春夏,繁花似景,极为好看的。花圃旁边却种了好一些的松柏,青翠碧绿。进了屋内,楼上楼下贴满了喜字,显得喜气洋洋。一楼进了门便是大厅,铺着厚厚的毯子,摆了西式的沙发,旁边还有好几间房间。她也来不及看,他便带她上了楼,楼上也有好几间屋子,他们的房间便在最东边。侍从们都是极识相的人物,倒也没有跟上来。房间里的桌子上摆了好些吃的,桂圆,花生,莲子等一类的,还有许多精致的糕点以及一壶酒。
赫连瞧见了,笑了笑:“也不知下面的人是怎么安排的,又中式又西式的。这房间里倒是中西合璧的。”原来他是指这屋子里的摆设都是西式的,桌上却又是中式的。仔细一想,倒也真有几分可笑的。
他带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,夹了几块糕点到她面前:“已经闹哄了大半天了,你先吃点东西吧。” 净薇被他一提醒,发现真的是饿了,便将他夹过来的如拇指大小的糕点吃了。入口极美味,她也就一连吃了数个。一抬头,却见他正盯着她瞧。净薇脸微微一红,轻声说:“你怎么不吃?”他看着她道:“我不饿!”
话音还未落,一个侍从已站在了门口,他还未开口说话。赫连靖风便问道:“什么事情?”那人行了一个军礼,却也不进来,隔着门道:“督军打发人来叫大少过去!”赫连靖风摆了摆手,说:“知道了,这就去!”便站了起来,走了出去,还未到门口,又回过身,道:“你再多吃一点……” 却没说完,便走出了门。
夜色越来越暗了,房内只剩了她和喜鹊两人,却益发显得静寂了。其实以往在江府,也一直只有她和喜鹊两人的。但今日分外不同,且不说满屋子的喜字,单是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情,她心里也会恐慌不已。
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惶恐了多久,园内便传来了一阵皮靴的声音,由远往近的。不久,就在门外响了起来,只听一侍从说:“少夫人,大少喝醉了。” 净薇应了一声,两个侍从便将他扶了进来,安置在床上。两人又告退了出去,临出门前,连向喜鹊打了几个眼色。喜鹊愚钝也知道不可在逗留了,便说:“小姐,我先出去了。你有事情叫我!”
净薇看着躺在床上的他,脸上潮红,一动不动的,呼吸极为绵长,像是酒醉而睡着了。她也手足无措了起来,也不知要怎么办。
站了一会,方才将一旁的被褥拖了过来,替他盖好,却发现他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子。天寒地冻的!她便进了换洗间,拧了一块热毛巾出来,替他细细搽了起来。不一会也搽好了,她无事可做,反倒慌了起来。
看着摆在角落里的长型的沙发,犹豫着到底要在床边坐一个晚上还是到沙发上睡一个晚上。正怔仲间,忽然有人从后头将她拦腰抱住,她吓得几乎要叫出来了,人已经天旋地转,被人拉到了床上。只觉那人翻了个身,便将她压在了下面。那暖暖的带着酒味的气息吐在她脸上,既酥又痒的。她身子一软,只觉得这种感觉陌生到了极点。她想略略挣扎着推开他,他却用双手压制着她的反抗,灼人的吻便附了上来……她终于明白了,原来一个男人是可以教女人这样的痛楚,却又可以给予那样的甜蜜。
一进厅,她倒是被吓了一跳,竟是萧扬。自去年出阁后,已有七,八个月没见了。本来他就是她少数的好友之一,现竟在北地见着,那感触真是用笔也描不出来的。
碰巧赫连靖风这日军中无事,想着好些日子没送净薇首饰了,便去了首饰行挑了些,一早赶回来了。
听差的远远地站在廊下,见他过来,刚张嘴欲唤声:“大少。”却见他摆了个安静的手势,忙将话吞了进去。他倒也未留意听差的异样,兴致冲冲地走到了门边,正要跨进门去。却听见净薇的娇笑声:“瞧你说的,到时候小心被初香吃了!”那轻柔的声调,那撒娇的语气,他却从未听到过。心中不禁一痴!
他还以为是净薇在和妹子聊天,也不以为意,便走了进去。这才发现厅里坐着个男的,着了中山装,玉树临风的样子。瞧着总觉得面熟。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身体竟有些僵硬了。
净薇本是笑着的,见他进来,似乎不甚愉悦,情形又有些尴尬,忙道:“大少,这是萧扬。”她因熟悉,所以也就简单介绍了。
殊不知听在赫连靖风耳里,竟有说不出的亲昵。他淡然地微微颔首,道:“你好,萧先生。” 萧扬也从容不迫地称呼了一声:“赫连大少。”
赫连靖风也是场面人物,便道:“你们先聊!我还有事情。”说罢,便上了楼去。
那捏在手里的丝绒盒子却仿佛火炭般的烫手,恨不得当场砸掉,方能解恨。
他进了书房,听差的已将茶碗端了过来,他本是不想问的,却还是脱口而出了:“那人是什么人?”听差的回道:“听大门口的说是江南来的。”江南来的,他瞬间便想起来了,那日在茶馆,他是见过他的。
他向来是自信过人的,素来不将别人放在心上的。那日瞧见他殷勤的跑上跑下,又含情默默的看着净薇,他当时还觉得好笑。现在想来竟不由得怒火中烧。他拳头一握,只觉右手传来一“喀嚓”声,低头一看,却是把丝绒盒子捏开了缝。
他“啪”的随手竟它扔在了地上,书房里也是铺着毯子的,那粉红的碎钻戒指便从盒子里滚了出来,落地无声。孔家钟站在他旁边,见状,忙去拾了起来。却听赫连靖风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,也听不出半丝的恼怒:“去扔了!” 孔家钟自然是不敢真的去扔掉,忙将盒子塞给了门外的侍卫。
他向来是不把女人当回事的。自成年以来,对于女人这方面的事情也是驾轻路熟的。她却与以往他碰到的女子有些不同,老是淡然地笑着,虽然笑意盈盈的,却似隔着极远的距离。也不爱他送的那些珠宝首饰之类的。他这半年来也送了她不少,却也没见她带过几回。平素是干干净净,也不爱搽脂抹粉。就连闺房之乐方面,也是生涩的可以,全是他主动的。若是换了别人,定是会使出百般妖娆手段,想尽办法将他绑住了。她却像是无所谓似的,他好几次试过晚上不回来,她也从不过问。
他本以为她天生也就这么一个人,或是那热情还未被发掘。刚看到她娇笑着的模样,方知道她也是有千般表情,万般媚态的,只是从未展露在他面前而已。他想着想着,竟恼了起来。便转头向孔家钟吩咐道:“备车,去百乐门。”那百乐门是他以前常去的地方,平素与北地军中的一些青年将领消遣的场所。自成亲后,却是显少去的。就算是免不了的应酬也是去去就回的。那孔家钟是个人精,一早就察觉到不对了,见他表面虽平静无波,却知道他正在气头上,忙差了人赶快去备车。
净薇见他与萧扬打招呼时神色虽然如常,却依旧感到有些不对。送走了萧扬,便想与他说上几句。只见他从楼上下来,也不理她,径直出去了。她嘴角微微一动,想要叫他,却还是忍住了。
这日之后,净薇明显感到他的冷淡了,经常是过了半夜再回来的,或者是根本就不回来了。她平素是不注意他衣服的小细节的,但还是好几次看到衣领上明显的口红印,闻到不同品种的香水味。她本是老早就有准备的,但真的到来了,还是隐隐作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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